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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说不定就成了(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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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曦悄然透过窗户的缝隙,丝丝缕缕地洒进病房,医院也仿若被唤醒的巨兽,随着时间的缓缓推移,嘈杂声渐次涌起,打破了一室的静谧。

走廊里,脚步声纷沓,医护人员匆忙的身影不时闪过,推车轱辘滚动的声响、人们压低却急切的交谈声交织成一曲独特的“晨间奏鸣”。

沐梵音便是在这般喧闹中,悠悠转醒,意识从混沌的梦境泥潭里艰难拔出。

他一睁眼,就瞧见王平安坐在一旁的小桌旁,正津津有味地吸溜着粉,氤氲的热气升腾在她面前,模糊了她的些许面容。

王平安目光随意一扫,恰与沐梵音清醒的双眸对上,脸上绽出个热情的笑,“醒了呀,肯定饿了吧,快起来吃点东西。我特意点了小米粥,还热乎着,赶紧趁热吃了。”

沐梵音脑袋还有些迷糊,像个提线木偶般木讷地点点头,依言撑起身子。他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床单也平平整整,回想起昨夜半梦半醒间,似有一双轻柔的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仔细地给他掖了掖床单,动作里满是关切,当时那触感仿若春日暖阳,暖烘烘的,驱散了他梦中的些许寒意。不用想,他也知道是林云舒,只是彼时脑子混沌,现下清醒了,诸多念头纷至沓来。

他伸手拿过粥碗,端在手中,温热透过塑料碗传至掌心,带着质朴踏实的暖意。刚想喝,却猛地顿住,心下暗忖:自己竟这般毫无戒备地就准备吃林云舒买的东西,以往她只要稍稍靠近,那满心满眼的热切、动辄就拉他手的黏糊劲儿,还有那掌心永远汗津津的触感,像甩不掉的湿腻藤蔓,总让他恶心又反胃,若不是看在她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他是决然不愿和她有所接触的。

可如今……他视线不自觉地飘向吃完粉、正惬意躺在陪护椅上消食的林云舒,她闭着眼,神色安然,像是毫无城府、心无杂念。

沐梵音心底纠结翻涌,再次回想昨夜她摸自己额头的瞬间,那暖意竟好似顺着额头、顺着血脉,悠悠淌进心底最深处,驱散了往昔对她的嫌恶,徒留满当当的温情,像在冰天雪地中寻到了一团温柔篝火。他被自己心底这陌生又奇异的情绪吓了一跳,暗自思忖:难不成被她骚扰久了,偶尔被这么温暖一下,自己竟喜欢上她了?这念头一起,犹如一道惊雷劈在心头,惊得他差点打翻手中粥碗。

其实,沐梵音会陷入这般纠结迷茫,背后藏着的也是他的酸涩过往。自幼年起,命运就对他露出狰狞獠牙,父母早早离世,徒留他在这冷暖人间踽踽独行。他那出众的长相、父母留下的丰厚遗产,反倒成了招惹祸端的“原罪”。打小,伸向他的手,大多裹挟着恶意,带着或明或暗的算计与利用,真心善意的帮扶少得可怜。

虽说季晨的母亲待他也算亲和,可到底亲疏有别,关怀重心总归是落在自家孩子身上。

而昨夜,林云舒这般毫无所求、纯粹出自真心的关怀照料,是他生平头一遭从年长女性那儿获得的、不掺杂任何觊觎和利用的善意,像久旱干裂的土地,突逢甘霖,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招架应对,才被心底这复杂情绪搅得方寸大乱。

简单来说,沐梵音是久违地感受到了王平安如母亲般毫无保留的关怀,才会在心底泛起这般复杂又陌生的波澜。

病房里,日光透过那略显陈旧的窗帘缝隙,艰难地挤入,在地上铺出几方不规则的光影。

王平安满脸倦意,双眼布满血丝,眼眶下乌青的色泽如同浓重的墨晕,泄露了她彻夜未眠的狼狈。

昨夜,那刺鼻的消毒水味仿若无数根尖锐的针,直直刺向她的鼻腔,扎得她脑子生疼,无论怎样辗转反侧,困意都被这恼人的气味驱赶得无影无踪。

好不容易熬到清晨,想着趁着刚吃完东西,闭眼养养神顺便消消食,神经一松懈,困意便如汹涌潮水,瞬间将她淹没,不知不觉间,头歪向一旁,打起盹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悠悠转醒,一睁眼,就对上了沐梵音那双澄澈又带着些许拘谨的眼睛。沐梵音早已用完餐,像一尊安静的雕塑般,规规矩矩坐在床边,默默凝视着她。刹那间四目相对,沐梵音恰似一只受惊的兔子,神色骤变,眼神慌乱地躲闪开去,双手局促地在衣角处反复揉搓,磕磕巴巴地说道:“你醒了?累的话就回去休息吧,我听医生说我今天就可以出院了,昨晚也麻烦你一晚上,到时我会……”

话还没来得及吐出后半句,王平安眉头紧皱,满脸不耐,抬手在空中急促地挥了挥,仿若要斩断他的话语:“行了行了,虽然医生说你今天能出院,可我还是觉着不妥。我跟医生细聊过,你这营养不良的情况有点严重,下午我约好了专项检查,必须仔仔细细查清楚,你就再住一晚。”

沐梵音一听,立马心急如焚,双手紧紧攥着床单,声音不自觉拔高,带着几分急切:“可是费……”王平安神色瞬间柔和下来,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温暖笑意,抬手轻轻拍了拍沐梵音的脑袋,眼神里满是关怀,仿若在看自家不懂事的孩子:“费用你别操心,我有医保,能解决大半。你呀,小孩一个,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学校那边,我从季晨那儿问到你班主任号码,已经给你请好假了,你就安心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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