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公爵府里的禁忌（1 / 2）

“你简直太不像话！”

公爵怒目圆睁，显得眼睛更加阴鸷。

看着眼前低下头不敢言语的女儿，深吸一口气，说：“你毁了舞宴，森里伯爵下不来台，该拿你怎么办？”

小念不敢抬头，只说：“妈妈答应过我的，只要跳好舞就可以了。”

“犟种！”

一旁的珠翠姑姑给公爵递小手炉，双手悬空了半天，最后只好尴尬收回。

公爵抄起一旁的水烟，嘴里发出咕嘟嘟的声音，眼睛微眯，狐狸一样的眼变得狭长，又缓缓睁开，喊一句：“林啸风！”

“在。”

林啸风从屏风后走来，小念仍然低着头，只听见佩剑发出清脆的响和少年清冽如甘泉的声音：“大人有什么事？”

“从今天开始，禁止小姐离开东庄园，出了卧房，小姐的行踪通通都要跟我汇报。”

水烟被重重地掷在檀香木桌上，很清晰的咚的一声，像古寺的一口钟一样敲开，让人心悸。

“直到你知错为止。”

小念心有戚戚，回东庄园的路上，两只小手使劲捏着裙摆，故意慢慢走着，将漂亮的绸缎舞鞋磨来磨去。

今天的月亮很圆……才怪，镰刀般的弯月却也能勾出她的思乡之情，突然怀念起和诺歌一起放学的日子，学校旁边的糯米糍粑，蘸着红糖吃进嘴里，真是让人流泪的滋味。

诺歌：“你知道蘸多少红糖才会好吃吗？”

小念：“多少？”

诺歌：“40，不是全都甜，而是微甜，甜而不腻，香喷喷～”

小念：“……”

神金。

小念扯紧书包带，迈开双腿，与诺歌隔开距离。诺歌不紧不慢笑嘻嘻地追上来，舀勺糍粑喂进她嘴里。

红糖的焦香与米香交织，迸发出神奇可口的味道。

“甜吧？”诺歌眨眨好看的小鹿眼，眼睛亮亮的，里面似乎藏着爱心状的星星。

小念点点头。

“像你一样。”

她小脸一红，三下五除二把糯米团子咽下去，“好你个张诺歌，什么不清不楚的话都说！！”伸长手臂想打她，诺歌屁股一歪，很灵巧地躲过去。

“你打不到我的，我可是50米跑七秒八四的女人！”

两个少女你追我赶，夕阳余晖像轻纱一样披在世间，万物镀金光，小黄雀在翠绿的枝头叽叽喳喳唱着小曲，最后一片焦黄色的树叶从枝头落下，过不了多久新绿就会簇簇拥趸春光。

记忆里世界总是这样宝贵的宁静，风轻轻吹，枝叶轻轻晃，街头巷尾的咖啡店正在开张，当时只道是寻常。

想起这些小念不禁鼻头泛酸，秋水一样澄澈的眼睛蒙上一层泪光。

眼前出现一张手帕。

林啸风一直默默跟在身后，踌躇了半天才敢上前，心慌意乱递一方手帕。

他的心绪一直被小念所牵动，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刚才小姐一直看月亮，是在想什么呢？

想家？

小姐已经在家了。

想人……会是谁呢？

眼前浮现出森里伯爵令人生厌的嘴脸，明晃晃地抢走他的小姐，简直是厚颜无耻寡廉鲜耻恬不知耻……

正当他在妒火中品尝仇恨和自卑的滋味，在隐隐的月光中，小念面颊上缓缓滴下的泪，闯进他的眼里，打乱他的思绪。

比起拥有她，他更希望她能开心。

小念并没有注意到林啸风的手在轻轻颤抖，这不仅仅是夜深风凉的缘故。

“小风，你知道怎么区分梦和现实吗？”

他的眼里晦暗不明，作沉思状。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梦总是抓不住，总是不真实，梦里的感情总是很短暂。”

“可是现实也一样。”她泪眼朦胧，“你有没有一点怀疑过，其实现在你看到的都只是梦而已。”

月色皎洁如霜。

林啸风看着她，心中翻涌起酸涩的浪。

如果眼前的都只是梦，那他可能还在绕着黑矿似的山晨跑，在乌压压的天底下打木桩，攥着缝满补丁的小被子睡觉，甚至是，躲在陈旧的衣柜里，在饥寒交迫中勉强偏安一隅，在轻飘飘的幻想中死在某个夜晚——这不是真的，眼前不是假的。

至少在他十岁那年，从金丝垂地帘里出现的那双清净的眼，那个可爱纯净的笑颜，抹去他不堪的过去，驱散梦魇，将他带到光芒万丈的现实里。

或许，仅仅出于对恩人的感激，他突然很想抓住眼前柳条似的小手，说：“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真的！有小姐在的地方，就是真的。”

他不敢，他只是一个担当了虚名而实为仆从的可怜小孩，而月光下的她恍若披上月白色头纱，如此的圣洁美丽，他怎么敢轻易玷污？

他慢慢看着她把手揣进衣袍里。

羊皮卷上缓缓浮出一行字：

你想知道西角楼的秘密吗？

小念：这是我的任务吗？

羊皮卷：不要问那么多。

小念：做完任务就可以回家了吗？

羊皮卷：你这个年纪的孩子一点都不好奇吗？

小念：我撕了。

小念意图将羊皮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