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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源头,则来自那个仿佛置身深水一般悬浮在天上的少年的指尖。
左时寒合着双目,却要比他睁开眼时能看到的更远。
他已经在尽力撕开阻隔在他和鬼墟本体之间的屏障,但这层唯独摆在他面前的厚墙,破开的难度不会比他在岸上打开鬼墟的大门要低上多少。不过他人现在虽然还不能过去,属于他魂体一部分的偶线已然能过去些许。
这些偶线充当了他的眼睛,随着它们不断向下,左时寒逐渐能看见更多的东西。
最先看到的,是还在雾中与厉鬼缠斗的祝饶。
充当迷障的无边雾气阻隔不了偶线的感知,左时寒清晰地看到祝饶身后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路,不属于他的血肉残骸糊在了没有长草的小径上,鲜血像是已经渗进了土中几尺,将这片土地彻底染成暗红色。草丛之中的鬼火好似被激怒一般疯狂跳动,飘摇不定,而周遭的土丘里不断有新的厉鬼从各自的坟墓里爬出,摇摇晃晃一阵后便一脸狰狞地扑向祝饶。
只是它们的下场,唯有成为那条血肉堆积出来的道路的一部分。
祝饶身上沾到的血污不多,但是手中的黑刀被血一遍遍洗过,快要失去原本的色泽。倒是附着其上的血咒越来越明显,符文的每一画都清晰可见。
左时寒的注意从祝饶身上,慢慢转移至坐落在悬崖边界的佛寺上。
祝饶和他一样被暂时困在了一处,但祝饶显而易见找对了通往鬼墟核心的道路。他身后那条血路的轨迹是正确的,祝饶正在一步一步杀向佛寺。
而那座佛寺……
佛寺的内里与它的外表,并不相符。
左时寒好像看到了一张折叠到极致的纸,展开后它实际蕴含的内容要远大于外部看到的。
左时寒调动大部分穿过了云层的偶线,让它们延伸向佛寺。
在做这些的时候,左时寒并没有忽略对外界的感知,在上方传来车轮滚动的声音时,他第一时间就听见了。
强行破开的鬼墟大门没有严密地合上,鬼墟内外时间流逝的速度也因此趋于相同,左时寒此刻本就被隔离在鬼墟的最外围,足以让他感知到阳界的风吹草动。
是有路人经过梁光河吗?
这一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左时寒自己否定了。
不可能,为了避免有无辜者被再卷进鬼墟,左时寒特地在周边布下了结界,还留下木生守门。祝饶也去电通知了封师协会的同事,让他们联系凡人的组织暂时管控周边的道路。
这个时候会来梁光河的,绝对不是不相干的人。
车轮声所处的车辆开上桥后,并没有呼啸而过,左时寒亲耳听见引擎声越来越近。
就好像那辆车撞破护栏,一脑门往水中扎来。
可是他并没有听见护栏被撞裂的声音。
左时寒心中微微一动,想起了什么。
他扭头往身后睁眼看去,黑沉沉的眼瞳中,倒映出一辆穿越了鬼墟被左时寒打开的裂缝,破破烂烂的公交车的影子。
有些原来断开的线索,在一瞬之间串连到了一起。
左时寒想起那辆已经在绍县徘徊几十年,依旧未得救赎的公交车。
他想起最早从灵也那了解到这件事时,灵也托着腮抱怨道:“这辆车上的所有死者,都不记得他们坠车前和坠车之后发生了什么。鬼魂不记得它们怎么死的也不是没见过,原因不外乎有着死亡记忆的那一部分魂魄和本体撕裂开,找回那部分掉到别处的残魂就真相大白了。可是这辆车的鬼魂缺损的魂魄,我找遍了绍县都没有找到。”
在阳界是一桩悬案的坠车案,在无常界同样是一桩悬而未破的疑案。
它不仅拖得阳界的人早早就放弃了查找真相,连作为当事人的死者也陆续放弃,几十年过去,只有一只鬼魂还停留在那辆已经难以看出原貌的公交车上。
左时寒突然间明白,那些丢失的残魂,那几十年没能挖掘的真相藏在了哪里。
此时此刻,一根偶线恰好穿透了佛寺的窗户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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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无赖的规则,非要去遵守会显得自己很像个傻子。
至少灵也已经做好了暴力拆迁佛寺,想办法同一时间杀死佛寺内所有厉鬼的法子,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动手,只不过是因为身边还有个唐文微在,灵也担心自己搞出太大动静,没法在对付鬼墟的同时抱住唐文微,才暂时在佛寺里多转几圈,看看能不能转出来一个更妥当更有智慧的应对之法。
这些话他没有说出来,主要是怕他说出心里头的打算后鬼墟直接发难。而他不说唐文微自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在他看来两人就是没头苍蝇似的在鬼墟里乱转。
唐文微觉得这样转下去不是个办法,但他也提不出什么有建树的方案。他努力回想着自己在封师协会学到的那些知识,然后绝望地意识到他现在面临的情况,就好似一个快要毕业的小学生小升初考试试卷上印着的是世界难题。
唐文微只能眼巴巴地指望灵也。
走得久了,内心的恐惧和绝望难免就会消散大半,唐文微的注意力不知不觉又分散到了周边环境上。他难免会找到那些藏在各处的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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