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不死花（2 / 2）

下总觉得裴东来是明知故问，“长生。”

“多半不是假的，他没有欺骗我们的必要。”裴东来神色比刚刚凝重些，“那颗宝石还有长生的事情我们不会上报天后，这件案子，定性就是林达谋财害命，审问林达的时候只有我、薛叔、孙豹和你在场，孙豹薛叔已经交代过了，你我来叮嘱一句，关于长生，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允许泄露半点出去。”

“你关心的是他吃人，可我关心的是他长生。”

天下不解，“为什么？大理寺不就是该负责将案件查的水落石出，昭告天下，还天下一个公正吗？”

裴东来小声骂了一句天下真傻，他大概是无心的，可天下心里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猜如果长生一事被上面的人知道了，会如何？”

“听过秦始皇炼仙丹，寻仙山，求长生的故事吧？如果长生被证实是可行的，那么你猜皇室宗族会投入多少的财力物力寻求长生？”

“如果成功了，那此后整个社会是否会成为这个长生之人的一言堂？”

“到时候，平民百姓，六部高官，是否也会想要求长生？为了求长生，这些人会做出什么？”

“还是对皇室进行抢劫？还是谋反推翻政权？”

“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社会的根基会被动摇，盛世不再。”裴东来下出这样的定论，“你看到的是人民，但我要的，是社稷。”

天下认真地思考着裴东来的观点和顾虑，那人继续说，“何况如今他被送去斩首，从结果上来看也是将他绳之以法，此事就此结案，不必再提。”

“可是若他真的长生，那么斩首又有什么用？”

正说及此处，门外张训突然跑过来，“裴大人，外面一大队大军杀过来了！！好像是追着林达过来的！！”

他们赶至门外，瞧见脖子上还在流血的林达，那人笑嘻嘻的和他们打招呼，“ciao，我回来啦！”

身后军队的首领上前，“在下受命抓捕逃犯，请大人把他交出来。”

裴东来示意张训和天下安心。

“你早就知道他会回来？”天下想上前去，但被裴东来摆摆手制止了。

“根据大唐刑法，一罪不二刑。”裴东来掏出自己的佩刀，那是一柄雕刻着莲花纹样的环首刀，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刀扎进林达的喉咙里，鲜血从林达断掉的气管里涌出来，“既然已经斩过首，就该两清了。”

他向对方询问，“这样，可以了吧？”

刑部的人大概也没想到这位大理寺少卿这么疯，直接当着他们的面行刑，“可、可以了。”

“劳驾诸位跑一趟了，之后大理寺会把他丢乱葬岗埋好的，就不麻烦诸位了。大理寺工作繁忙，恕不接待了，请回。”

等这群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们把林达拖到没人的地方，裴东来干脆利落地抽出卡在林达脖子上的刀，在三个人眼皮子底下，那窟窿一般大的伤口逐渐缩小，直至消失不见，只留下还没来得及擦掉的血迹和林达衣服上大片大片的血污。

清醒过来的林达很热情地扑向他们，“英雄救美，我真是太感动啦————“

“死开！我还没说完呢。”裴东来一拳把他揍开，“作为林达，你杀害虾螺壳一案已经结案，你也已经接受了惩罚。你之前说过，你给自己起了个诨名，盗贼「一枝花」。”

“你在相国大人家行窃，一枝花，我以大理寺少卿的名义宣告对你的审判决定，按唐律，你当判驱逐国都，充军三年之刑。”

他一笔一笔账算得清清楚楚，这一次他没有叫他「林达」。因为「林达」已经死在虾螺壳一案中了，所以这次他把他的名字喊得格外的重，“明日启程，「一·枝·花」。”

————至此，虾螺壳失踪案，以及相国府失窃案，皆，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