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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某些人在榜下捉走吧(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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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金秀秀与那李俣的默契配合,让彭成感觉形势迫在眉睫。

最早前他是曾放过若金秀秀能觅得良人便放手的豪言,但总不能主动使自己去陷入被动的局面。

毕竟,他不知何时起确实渐对金秀秀有意,也庆幸天意竟轻易地将他们的姻缘红绳牵在了一起。

这一切顺遂地太过不可思议,他可不敢因此轻嫚。

趁着清明当日店内生意清冷,彭成便巴巴地抱了满载文房书本的脱胎漆箧前往金家,要与亲如一家的洵弟探讨学业功课。

待他叩响金家大门后,只见来开门的人是头戴柳枝环的金念。

金念见是未来的三姐夫,周周正正地行了个礼:“彭大哥。”

彭成态度颇为关切:“你这头上的柳叶有些焉黄了,待会我出去与你折枝新鲜的来。”

金念恭敬地回:“这是昨日李家的哥哥折了柳带回替我编的环,今日过节拿来浅应一下景。不必劳烦彭大哥了。”

虽知金念说的是不想麻烦别人的客气话,可彭成听入耳中后心中却泛出一丝随时可被取代的酸苦味。

他调整出一个自认是最亲和的笑脸,对着这个小弟说:“我们都是亲如一家的兄弟,绝不要再说‘劳烦’之类生分的话。是我往日粗枝大叶,竟不曾给你寻过什么好玩意儿。以后有喜欢的东西,尽管跟我说。”

金念一时不适这过度的亲昵,却也不懂得推拒,嘴上只连连应着:“是,是。谢过彭哥哥。”

彭成拍了拍他只揪了两个小鬏的脑袋:“乖。”

臊红脸的金念带头快步走在前。

正在正厅帮着母亲摆放祭祀菜品的金家大姐阿娇见他回来便问:“是谁来了?”

金念还未回话,彭成已经走到了。

他抱着书箧无法作揖,只能朝金家母女府一府身:“伯母好,大姐好。今日店里无事,便想来找洵弟讨教一下新的课业。”

金母笑容灿若菊花:“好孩子,还是你心细!明日那混小子就要回学堂,现在正在房里临时抱佛脚。你来了他的功课就有救了!”

金阿娇略带不满地看了一下母亲,心想哪能这么当着外人面这么说自己儿子啊!

金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好孩子,你先去书房和三哥儿念书。秀秀正在厨房打下手,稍后叫她给你们送茶汤。”

彭成自如地行至书房。

金洵打开房门,分外惊喜地搂过他的肩:“我的亲哥哥,我就知道你可记挂着我!”

彭成浑身涌现一阵鸡皮疙瘩,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直想推开他的手:“你又遇见什么难题了?”

金洵一脸哭相:“秦皇焚书,幸得济南九旬名伏生之人默诵《尚书》,掌故臣晁错书写其口述之言呈献汉文帝。夫子让就此作一篇文章,天知道这《尚书》有多难懂!”

彭成因还未被松开,不自在地连说话都夹起来喉头来:“周浩殷盘,佶屈聱牙,此题应非要你阐述对《尚书》的见解。你可试讲秦汉两朝为何对儒家有不同的态度。”

金洵恍然大悟:“原是这样!此书太难背下,我又可再拖一拖。”

彭成见他还不撒手,只得推开他:“杵门口做甚,进去细聊。”

金洵连忙进门学着店铺伙计的样子:“是是是,贵客一位,里边请。”

彭成自然行入。

金洵连忙展了他上好的皮纸,摆好笔墨。

彭成惊叹:“我只是与你探讨下功课,不必摆上这么好的纸吧,”

金洵连忙道:“东南出纸最多,永嘉蠲纸为最。但现产量逐年减少,我们怕是难得机会一见。这嘉定府产的皮纸,据说也是自唐就有的手艺。二姐特意给我寻了一些来。今日幸而得阿兄上门,才不至于叫我独自糟践了。”

彭成抚了抚洁而韧的纸面,提笔写了“漆书尚书”四字。

“这是何意?”金洵不解。

彭成温言教授:“传孔圣人曾以漆书古文经书于墙壁。你也知上古无笔墨,始于竹梃点漆书于竹简上,已较此前刀刻石省力,为何后人要发明毛笔?”

“因为硬笔头会划破纸?”金洵给出第一个答案。

彭成点头:“是的,这有可能是一个缘由。如若没有笔的先出现,也不会有纸张的发明了。还有呢?”

金洵不假思索地说:“我不知道了。”

彭成笑容即刻有些发僵,但语气依旧:“竹硬漆腻,画不能行。故漆书皆头粗尾细,曰科斗字。于篆、隶、楷、草等字体皆难表现。”

金洵仍茫不知事:“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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