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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处的块状伤口,摆在眼前左右瞧了瞧,蹙眉道:“放火烧到自己,你今年几岁。”

“运气不好而已。”燕羽衣没觉得这有什么要紧。

那晚飞起地烧焦物还带着滚烫,他和严渡站得近,难免被波及。当时精神高度紧张,生怕严渡一个想不开,拖着他冲进火海来个同归于尽。

毕竟被逼疯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到。

燕羽衣还怕他理智战胜精神,在绝对的冷静中毫不留情地对自己痛下杀手。

“为何从来没听你说过燕寄情。”萧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燕羽衣,青年衣衫中隐约游荡着熏香的气味。

沉香木的味道,还混着一些莫名甘甜的草药香气。

男人忽然微收下颚,低头闻了闻燕羽衣的发间的味道:“怎么换熏香了。”

“嗯?”燕羽衣向来不在意这个,于是也随着萧骋的动作,抬起肩膀闻了闻自个。

还真换了。

府里的一应事务由严钦打理,后来换人做,起居便都按照严渡的习惯。

他比燕羽衣更追求所谓的世家礼仪,无论是行礼规矩,还是穿着打扮,都有套严格的规制。

外人评价燕氏家主行事张弛有度,其实说的都是严渡,而文臣言官骂起燕将军今日又先斩后奏,那说的是燕羽衣。

从未与任何朝臣有过分接触,保证了燕氏将军府绝对的神秘,外界只要提及燕氏家主,除了手段狠辣,杀伐凌厉之外,再也无人能对其有其他的印象与评价。

隔山看海,隔雾望林,这是严渡最擅长的手段。

但燕羽衣恰恰相反,他什么都想追究到底,直接了当地对峙,弯弯绕绕百转千回的心思他不是猜不透,而是懒得去琢磨。

明明一句话便能解释,省去诸多矛盾的事,为何非得隔着肚皮打官腔。

他很早就知道这个道理,但渐渐地,如今竟习惯了顾左右而言他。

原来迫不得已也是逐渐长大的证明。

燕羽衣眸色从迷惑转而清冷,再恢复原本的神情,最终掀起眼皮问萧骋:“好闻吗。”

萧骋没犹豫,格外嫌弃地脱掉燕羽衣身上罩着的这层,将他的大氅披在他肩头。

饱含着严渡审美的宝蓝氅衣,就这么被直接丢进冰天雪地。萧骋带燕羽衣离开前,甚至还故意在其中踩了一脚。

燕羽衣不禁失笑:“披风同你有什么仇。”

“心烦。”萧骋也说不上来为何闷躁,只是看着燕羽衣今日打扮不顺眼。

男人不悦地扯了扯发紧的衣襟,觉得有点喘不上来气。

燕羽衣看着从他唇齿间泄露的白色雾气,抿唇想了想:“如果狸州商会是你的私产,还是不要掺和进赈济灾民的事情总。”

“每逢战事必逢饥荒,有人说这是天罚,但很多时候。”他指了指天空,“神仙斗法池鱼遭殃。”

萧骋拧眉:“你说的是西凉关闭栈道?”

“饥荒是前提,关闭栈道是将计就计。”

西凉与洲楚的百姓之间,其实并没有明珰城里这群人分得清楚。普通百姓只知道赚钱糊口,偷得浮生半日闲,同为西洲人,相互扶持才可走得长远。

但可惜的是,世家们并不这么想。

栈道之间百姓早就不分你我,洲楚与西凉的界限被模糊,只要一方出了事,必定牵一发动全身。

燕羽衣话锋调转:“但不能保证,这次的饥荒也是人为。”

而且正好与自己被兄长软禁的时间相当。

从栈道那边传信来京城,至少事发已近月余。那么早在年前便已出此事,饥荒甚至能够向前倒推更远。

“我需要立即得到各州府去年的粮食储备,以及开春种粮的数目。”燕羽衣看向远处正在烤火的东野陵,忽然问萧骋,“东野陵会给我西凉的具体数额吗。”

萧骋闻言故意撞了下燕羽衣,表情阴晴不定:“不知道。”

“难道你要我求你帮忙?”燕羽衣自是清楚萧骋的脾气。

商会总商就在这,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民间情况,但燕羽衣偏要去问侯府长公子。

东野陵拿到的消息,也都是从各地商会报至州府,再由各个地方汇集归总,逐层呈递至明珰。

萧骋眉头一竖,正欲张口说话,却又被燕羽衣半道截胡。

“那日我对你说,西洲动乱,还是回大宸比较好。”燕羽衣心间莫名一痛,像是针扎般连绵地回荡。

他勉强定定神,道:“如果不能保证种粮的及时栽植,那么未来西洲将要面对什么,我也无法估量。”

“萧骋,能不能请你回大宸,带着西洲的国书去见皇帝。大宸善耕种,能否拿出一批种粮用于播种。”

“黄金,宝石,或者矿脉都可以。”

这话若真论起来,其实是越俎代庖,抵得上凌驾欺君之罪。

民生作为朝廷大事,须得朝臣商议三日方有定论,之后还有许多各部待核验之事,零零散散足可写满几十页文卷。

而燕羽衣现在空口白牙判断粮仓空虚,甚至想要直接通过萧骋与大宸联系。

萧骋大约明白燕羽衣怎么想:“不行。”

“为什么。”燕羽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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