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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chapter 110(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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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雾朦胧,无人问津的苍茫荒原上,狂风如凛冬般吹彻,呼啸着席卷旷野。

这一带是中国最险峻的山区,近乎垂直的断崖随处可见,稍有不慎就会坠亡。

呼吸着高处稀薄的空气,电影断帧似的眩晕感袭来,闹得林挽一阵阵心慌。

靠近悬崖边,她凝望着深不见底的沟壑,忱长的视线起伏,黯淡的瞳孔里蜷缩着凋零的孤寂:

“你是要把我从这儿丢下去吗?”

说这话时,她面上没什么情绪。钝涩的眼睛像生锈的铁,目光中满是掉色的漆。

从陈炙越把她带到原野高处的那一刻起,她就大致明白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她做好了所有哀悼的可能,唯独想不通一点——

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地方?

若是想杀她,哪里不能成为移动的凶案现场,又何必跑这么远。

“我倒是想那么做。”陈炙越稍稍偏过头,衔着烟勾了下唇,嘴角的弧度和欲言又止的尾音都别有用心。

“可你死了,我该多无聊。”

她于他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无聊时解乏的玩物,还是离不开的重要存在?

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可林挽却十分肯定,对方只是拿自己消遣:“你就不能找点事情做吗?”

“我这不是在找事情吗?”

柔和的玩笑话,从他嘴里吐出就变了味。

上次去地牢前,陈炙越也是这么说的:给她找点事情做。

结果所谓的“事情”,就是强迫她朝犯人开枪。

对他来说,看着她陷入纠结、矛盾和痛苦,又何尝不是一种乐趣。

陈炙越没有停在这儿,而是继续往更高处走。林挽就跟在他身后,附庸似地随同。

不值一提的生死唤不起波澜,也很少有能激起她求生欲望的东西。

原野自骨骼与血液中流淌,埋没的灵魂缓缓倾倒,无言的哀寂浸满湿淋淋的胸腔左部。

脚下的路崎岖不平,偶尔有碎石子硌脚。碰到一块相对大点的石头,林挽突发奇想,弯腰把它推下悬崖。

脑袋大小的石块直直往底部坠去,很快便落入视野之外。

直至五秒后,林挽仍然没有听见丝毫回音。

它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坠入万丈深渊,连最终碎裂的响声都没有。

凛风吹彻,呼啸着砸在山崖沟壑间,同万物生灵一起葬于地底深处。

肩上忽然一沉,背后冷不丁响起男人淡漠的嗓音:“你想下去看看么?”

怕被风吹得脚滑,林挽忙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朝旁人步行的方向赶去。

该说陈炙越是胆大还是心大,行走路线距离悬崖不超过两米,还坦然自若地让她跟在后面。

盯着陈炙越挺直的后背,林挽低头酝酿起什么。

现在,只要趁他不注意从背后推一下,这个憎恨了半辈子的人就能彻底消失。

可这个想法显然太过天真和理想化。

先不说陈炙越极高的警惕心,就算真的成功碰到他,自己恐怕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更别提身后还站着个保镖,腰间明晃晃的枪让她脊背发凉。

就在这时,视线聚集的人步履一停。话在嘴里打了个旋,变成青灰色的烟雾徐徐向外扩散。

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近在咫尺的悬崖峭壁。

林挽下意识后退两步,跟危险的人拉开距离。

他总不可能平白无故带着自己来悬崖上看风景。

陈炙越站在陡峭的断崖前,仰起脖子,随手把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捋向脑后:“还记得我昨天对你说的话么?”

“不记得。”

昨天那么多话,她怎么知道是哪句。

“我给了你两个选择,离开还是回来。”他抬手取下嘴里的烟,轻轻用指尖掐灭烟蒂。

残余的一点儿火星留在指腹,烧灼的刺痛无声穿透他的心脏,如同昨日一样。

林挽察觉到不妙,大脑一动,胡诌道:“……我昨天差点从楼上掉下去,脑子受到惊吓,记不清了。”

生意人的对话总是高深莫测,尤其是陈炙越这样精明的商人。很多时候,她往往听不出他的意图,只能含糊其辞地回答。

林挽企图通过装疯卖傻的方式结束这些话题,可显然,对方没有这么好糊弄。

鬼知道昨天,她拿枪口指着他的时候,他内心是何种天翻地覆的感受。

“是吗?”陈炙越轻蔑地扬起嘴角,打了个响指,“那我帮你回忆一下。”

地上的一小截烟头还未完全燃尽,下一秒,一双鞋踩了上去,碾灭残存的火星。

灰蒙蒙的天空仿佛被刻意压低,营造沉闷压抑的氛围。风忽然大了起来,刮得林挽打了个寒颤。

紧接着,头顶传来飞机特有的轰鸣声。她抬头眺望,看见高空中有一团模糊的阴影正向这边驶来。

雾气萦绕的阴天看不清远方,只能依稀分辨出来物是一架小型飞机。

准确来说,是私人直升机。跟董思嘉那架的大小差不多,仅能承载一两个人。

林挽以为它是来接人的,同时又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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