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1 / 3)
西塔准备离开至冬的那天没有下雪,但恰好迎来了极夜,绚烂的极光在天上飘荡,站在高处能看到远处近海上停泊着的破冰船。
西塔本想走水路的,但愚人众在情报方面很在行,走水路基本没有不留下痕迹的可能,或者说潜入船体进行偷渡,如果说只有他自己还好,但他还带着里诺卡。
里诺卡不可能不吃饭不睡觉不排泄,偷渡基本是行不通的。
西塔准备走荒无人烟的雪原,然后穿过冰山,既然要走雪原还是等到下雪比较好,那样的话痕迹也自然被雪给覆盖了。
只是西塔也没想到,至冬居然难得的停雪两天,幸好到了第三天迎来了一场暴风雪。
他提前关闭了冷暖感应,支开了跟在身边的愚人众士兵,带着里诺卡走出了至冬主城。
至冬城北笼罩在黑夜和冰雪之中,西塔停在至冬城外的主干道上,只是片刻,他没有回头,然后顺着风雪走入黑夜的腹地。
这个时期至冬港港口的船只少了许多,不管是商船还是军队的船非必要情况下不会在极夜刚来临的时候出港,但今日的港口却停泊了一艘愚人众的船。
多托雷前脚刚踏上至冬冰冷的疆土,后脚离开的西塔已经加快了脚步前往了荒原。
前来迎接的士兵看着多托雷掠过他们,脚步平稳,厚实的毛领斗篷在空中划出不自然的弧度,多托雷的背影似乎一如既往的安静。
在踏入至冬城时,多托雷在那条主干道上停下了脚步,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转身望向遥远的冰川雪山。
他想他也许来晚了。
西塔的计划是从雪原穿过冰川,然后去挪德卡莱,那里有着自己独一套的规则,就算是愚人众在那里也休想做到只手遮天。
从挪德卡莱乘船穿过几座岛屿就能到达纳塔,但纳塔并非是西塔想想要停留的地方。
里诺卡被西塔塞在一个布兜兜里系在身上,用挡风的布料轻轻盖上,但是里诺卡很喜欢把头伸出来,它不识得路,但它对西塔很感兴趣,伸出头大多数时候是为了看西塔。
西塔皱着眉伸手把里诺卡的脑袋按了回去,风雪已经足够烦人了,他不想再应对里诺卡烦人的好奇心。
西塔的头发变成了辫子落在身后,前发带着和多托雷如出一辙的弧度,被风一吹倒是凌乱了许多,西塔打算在进入挪德卡莱之前掩盖掉这标志性的头发。
执行官通常都带着面具,多托雷也好,切片也好,甚至是愚人众的士兵平时都是带着面具的,虽然不能保证多托雷的样貌不为人所知,但对西塔来说,只要掩盖掉头发就足够了。
集群意识统治下的从者是没有资格反叛的,一旦反叛就将面临消亡,如若有人能通过各种情报和密探调查到多托雷,就算见到和他样貌一样的自己也不一定会认为他就是多托雷。
除此之外,多托雷的自负、高傲、狂妄都将是他最好的保护伞。
一想到多托雷,西塔就想笑,那种将猎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爽感,简直让他无比畅快。
“也许应该跟他说声谢谢,不过他绝对会发脾气的。”
风雪肆虐的声音盖过了他的感慨,他的脚步也被风雪抹平,就连那道挺拔的背影也被掩藏在白茫茫的一片之中。
*
多托雷回到了实验塔,刚回来就遇到了队长卡皮塔诺留在至冬的部下。
“多托雷大人。”
多托雷停下脚步,面具之下的双眼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队长的部下十分恭敬的上前:“您前几天去寻找队长大人是否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知,如果有的话,在下可以代为转达。”
多托雷转过身,看着那位部下,嘴角微微勾起。
“并没有,不过还请你转告他,那个时候的我略有冒犯,但我会好好反省的。”
多托雷说罢就离开了,那位部下思考着多托雷的话,怎么想怎么不舒服,总觉得这位大人心情似乎很不好的样子,虽然在笑,但身上的气息却让人不敢呼吸……
多托雷双手推开实验室的大门,身后的灯光透过被推开的门撒进冰冷的实验室,光影在长桌上的头颅上渐渐展开。
正对着大门的那张长桌上放着一颗头颅,熟悉的发色,稚嫩的脸庞,沉静的闭着眼睛。
静默的空气不敢靠近门口的那个人,蜷缩在角落里躲避着他的脚步,多托雷走到长桌边,视线并未停留在那颗年轻的头颅上,而是那下面压着的露出一角的纸条。
多托雷抽出那张纸条,上面是熟悉的字迹。
‘欢迎回来。’
多托雷捏紧那张脆弱的纸,另一只手缓缓摘下面具,赤色的双眼反复的摩挲着那行字迹。
西塔,不要后悔。
*
挪德卡莱在至冬南部边疆,属于自治领地,就算是女皇大人的势力想进入这里也很难。这里的最有名的地方是一座名为“那夏”的小镇。
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在至冬语中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骗子”,而这里的生存法则也确实和“欺骗”有关。
这里有很多商人,富有而圆滑,至于本地的,或者是外国的,而凡是能在这样的地方生存的没有点势力可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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