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重(1 / 3)
陈璟之默默地爬到床边,用手拨弄着床幔上的流苏,安静听着外间主仆二人的谈话。经过近一年的“听力训练”,现在他已经可以完全听懂这里的方言。 陈璟之是一个大三的学生,暑假打工时见义勇为让他来到了这个陌生朝代,再世为人。 刚来到这个陌生朝代时,陈璟之充满了惶恐和不安,但现在他已经能够自我调侃了,至少咱也可以啃老了。还是叫陈璟之,不过从孤儿变成了大家庭的一份子。 老爹陈瑞是个举人。在他出生半年后踏上了去燕京赶考的路途,不料行至大名府遭遇了匪患。他不幸被砍伤后,伤势颇重一直未能痊愈,被人送回家后高烧不退,家里人心惶惶,现已在准备后事了。 外间,丫鬟春分刚从厨房端了早餐。这厨房的下人看老爷快不行了,对这平日备受宠爱的段姨娘也没了恭敬,仅用一份白粥就打发了春分。 春分对厨房这看人下菜碟的举动很是气愤,可对于家里现今的状况也忧心不已。若是老爷去世了,这家里可就是太太的天下,到时..… 春分看了一眼坐在桌前的段姨娘,看她面色无异常,好像对厨房的怠慢根本不在意一般。将粥放到面前的桌上摆好,轻声道“姨娘,太太今天回娘家了,估摸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您先喝点粥再去正院吧。” “太太这是坐不住了,回家商量对策去了。你说,咱们老爷还能再撑几天?”段姨娘用勺子慢慢舀着白粥,不紧不慢的一口口喝了下去。 这话,春分没法回答,只能低着头站在一旁看着段姨娘。 段姨娘也没想春分会回答她,她喝了几口粥就放下了碗筷。拿过手边茶水漱口,然后用帕子轻轻擦了擦嘴角,对春分说道,“看老爷这模样,我们的事要早点解决啊,否则迟则生变。太太对我一直有心结啊,我可不能最后落在她手里。” 段姨娘起身走向梳妆台,在奁盒中挑选了一番,拿起蜜粉在嘴唇上拍了拍。 最近这段时间一直照顾陈瑞,她看上去有些疲惫。既然要去照顾病人,就不着脂粉了。 “你去把二郎抱来给我,这次我可要带他一起去才成。”段姨娘今走到内间,从春分手里接过了陈璟之。 她正准备出门,扭头对春分嘱咐道,“这次不带宝珠去正院了,前两天可把她吓到了,夜里也不安生。一会儿等她醒了,你可要看好了她,最近这家里可不会太平。” 春分福身允诺,拿了针线就去了西厢房,打算守着宝珠小姐。 段姨娘现在住的是东跨院。说是东跨院,其实是将隔壁完整的一进院买下后打通,封住了前门,又在侧边与陈府相接的墙面上开了一道垂花门。 这东跨院现在只有她和一儿一女居住。房子虽大,因夫人言及她身份低微,不宜多置仆役。故此只有丫鬟春分和粗使婆子黄四娘,平时两个孩子都是她和春分照顾,黄四娘做些打扫之类的活计。 这院子里屋子少,能造景的地方就多了。 景致还不错,有山有水,都是陈瑞亲手布置的。这些年,陈瑞对她真的不错,但其中到底是爱还是愧疚,估计陈瑞自己也分不清了。 思绪回笼,已经走到了正房门前。段姨娘长叹一口气,敲了敲门,便推门进入房中。 夫人今天回了娘家,家里得用的仆人都赶着去夫人面前服侍了。房中只有管家陈忠和小厮长顺在床边照顾陈瑞。 段姨娘走进房中,看陈瑞正在喝药,忙走上前去,将陈璟之放在陈瑞床上,接过药碗,服侍起陈瑞喝药。 陈瑞少年成名,15岁考中秀才,19岁考中举人。不说貌似潘安,也称得上是仪表堂堂,眉清目秀的。在宝应县这个地界称得上是风流才子了。 但现在他面色泛青,连坐起来都有些吃力。 段姨娘看着眼前这男人,感慨命运无常。服侍陈瑞喝药的动作却十分熟练,一看就是这段时间做惯了的。 “菁菁,你怎么不歇一歇。昨日忙了一整天,今儿又来这么早。我这里有陈忠和长顺,你放心便是。你可不能病倒了,不然璟之和宝珠该如何是好?”陈瑞喘着粗气,看着爱人眼下泛青,充满疲惫,十分心疼道。 “瑞哥,你可一定要好起来。宝珠昨儿还一直哭着要爹爹好起来。” 段姨娘说着掩起了衣袖,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一双杏眼湿漉漉的,似有无数的话要说,欲语还休,“便是我,便是我也...” 陈璟之自从进门以后就被放在了老爹身旁,充当一个吉祥物。猛然被自己娘这一出美人落泪给整懵了,再看爹这眼圈泛红,感动不已的模样。 他就知道,这一波,他娘稳了。 “陈忠你们先出去,”陈瑞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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