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华阳之死2(2 / 2)
秘事早就该随时间湮没,你为何忽然探究?”荣安侯夫人眸中闪过一丝不安,“是不是因为康华公主?” “母亲为何觉得此事牵扯康华公主?”沈酌言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复杂,“母亲究竟还知道什么?” 既然说到此处,荣安侯夫人便不再想要隐瞒。 “公主五岁刚与宁妃娘娘分宫,被陛下赐居东苑康华宫。当时华阳长公主已与文家驸马和离回宫,住回成婚前的华阳宫。” “华阳长公主自缢当夜,康华宫的守夜宫人迷了眼,让公主一个人跑了出去。宫人发现华阳长公主自缢之时,康华公主就晕倒在殿中。” “公主受了一夜的风,整整昏迷三日,三日之间,玩忽的侍女尽数被杖毙,华阳宫也被下令封锁。” 寻常百姓家死了个人,邻里之间不过当个闲谈便过去了。可天家王室不比寻常百姓家,一人生死担负的是皇室的体面,整个天下都会议论纷纷。 “后来公主清醒后对此只字未提,有陛下明令,涉事宫人又被一一缄口,从此宫中便也无人提起了。” 听到此处,沈酌言感觉自己心口微微发疼:“那公主,是不是都看到了?” “不知道,也许吧。”荣安侯夫人柔和的面上不觉也多了几分怜悯,“不过当时公主还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就算看到了,都过去这么久,恐怕已经没有记忆了。” 听到此处,沈酌言手心不自觉被自己攥紧,怜惜之情涌上心头,就连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 “公主今日,晕倒在了华阳宫中。” 她都记得。 当年,她才五岁呀。 “言儿,你对公主动了情,是吗?”荣安侯夫人看到沈酌言这样的神态,心中多少也有了几分确定。 沈酌言慎重点头,坦荡坚定。 “天下女子万千,为何偏偏是公主?”荣安侯夫人深深叹了口气,对这个答案没有半点意外。 他事事唯公主先,对公主之心分明就是男女之情。 “文家当年家世勋贵,长公主对驸马算得上一见钟情,二人亦是旁人眼中郎才女貌的佳偶。不过与皇家的姻缘又岂是简单的姻缘,为防外戚之乱,历朝驸马都不可揽权,驸马族中男子更不可从仕。” “文家驸马挂着个虚职有志难舒,加上些家长里短、族中怨言,时日一长这对天作之合才成了怨偶。华阳长公主见不得文家驸马自暴自弃,这才和离与他断了关系。” 说罢,荣安侯夫人深深皱眉。 沈酌言自然联想少时听到关于文家的一些传言:“故而之后文家长房一脉被尽数发放苦寒之地,不明就里之人只道根源是那几年文家养坏了长公主的身子,才引来陛下迁怒。现在想来,也有几分是迁怒文家驸马的不堪托付。” 想到自家儿子钟情公主,荣安侯夫人便觉忧虑。 随后,荣安侯夫人走进内室,从柜子深处翻出一张已经泛黄的纸张交到沈酌言手中。 沈酌言看纸上字迹熟悉,只是纸张泛黄,折痕明显,已经行文多时,心下不觉茫然。 “当年你入宫伴读,辛太傅让你们浅谈心中抱负,这是你所书手稿。” 沈酌言没想到,他的母亲竟然将他当时写下的手稿留存至今。 “乱世纵横,逆风而行。你心中抱负,并非一纸一笔便可践行。”荣安侯夫人狠了狠心,摊开说话,“你想走的这条路本就难行。你若只是沈酌言,庙堂之上你所言所思就是忠言直言,可你若是公主之配,你的心中丘壑便都是裹挟私心。这些你都可以承受?” 有志难舒,流言暗箭,足够摧毁一个人的全部抱负。 没有纠结的回答:“可以。” 荣安侯夫人很不理解:“康华公主是陛下唯一的女儿,外戚之患防备更甚,若让你为了公主放弃一切你也愿意?” 沈酌言攥紧手稿,心中确定无疑。他日关系到公主的所有,他都无法冷眼旁观:“负芒披苇,劈荆斩棘,她在何处,我便在何处。” 正厅之上,母子二人四目相对。 “你祖父一生机谋算尽,秉笔执棋,竭尽枯血。我本以为你会走你祖父的路。”荣安侯夫人语重心长着,“我最后问一句。今后棋局诡谲,没有退路。纵是只能成为时局下的一颗棋子,你也无悔?” “无悔!” 斩钉截铁,不假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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