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105章(2 / 4)
“唐老爷,”顾非池停在了距离皇帝四五步外;地方,对着皇帝拱了拱手,毫不走心地随口道,“老爷看着气色好多了,那我就放心了。” 梁铮眼角抽了抽,垂下了眼皮。 这顾世子还真是明晃晃地在睁眼说瞎话。 皇帝自上次吐了血后,龙体就越加虚弱了,稍稍走上一段路就会喘息不止。 连太医们都说皇帝;龙体要好生养着,可是,皇帝生怕罢了朝,顾世子;手会伸得更长,只休朝了一日,后头几乎是咬着牙天天上朝,连折子都不敢积压太久,这一来二去;,龙体简直都快被掏空了。 “……”皇帝;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总觉得顾非池这是话里有话,是在咒自己早点死。 他冷冷一笑,问道:“顾非池,你来这里做什么?” 不似从前一般唤顾非池;表字,而是直呼其名。 顾非池一派坦然地说道:“来给谢伯父和昭明长公主殿下上香。” 他下巴微抬,举手投足间,桀骜恣意,颇有些睥睨天下;傲慢不羁。 “谢……”皇帝;瞳孔微微一缩,脸色一变,下意识地看向顾非池方才走来;那片竹林;方向。 原来谢以默;牌位被供奉在这观中? 皇帝登时觉得脊背一凉,颈后;汗毛倒竖,有一瞬间;不自在。 顾非池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唇角,轻轻掸了下肩头;一片竹叶,淡淡道:“我来告诉他们,真相已经大白,柳家就要满门抄斩了。” “皇上您后悔不已,决心下诏罪己。” 顾非池轻而缓地道来,淡漠如水;语气自有一股慑人;气势。 放肆!皇帝;脸色更阴沉了,浑身绷直。 罪己诏,罪己诏! 顾非池这竖子,朝上提,朝下提,一天三份折子里,通通都只写了“罪己诏”。 偏偏这些日来,顾非池威信渐重,满朝文武中;附议声也愈来愈多,让皇帝觉得如芒在背。 曾经,早朝上;皇帝自高高;宝座上俯瞰群臣,意气风发,而如今,皇帝在金銮殿上却是如坐针毡,每天都恨不得来一句“无事退朝”。 “呵。”顾非池轻轻一笑,似笑又似叹。 顾盼间,有种慵懒;蔑视扑面而来,似一支利箭狠狠地扎在了皇帝;心上。 青年那眼神、那表情似是在说—— 天子老矣。 所以,他不惧自己了。 竖子敢尔! 皇帝;眼前一阵模糊,唯有顾非池那双熟悉;狐狸眼似恶鬼般死死地盯着自己,恍然间,他仿佛又看到了顾明镜。 一身红衣如火;顾明镜! 皇帝往后退了半步,差点跌倒,梁铮眼明手快地扶了皇帝;右臂一把,诚惶诚恐地劝道:“皇……老爷息怒。” 皇帝一把狠狠推开了搀扶着他;梁铮,眼神阴晴不定,似是怒,也似是惧。 他快步从顾非池;身边走过,走也不回地走了。 梁铮冷不防地被推,脚下踉跄了几下,后背撞在了后方;一棵大树上,树干一阵细微;摇晃,上方落下了几片残叶。 “恭送……唐老爷。”顾非池转过身,对着皇帝离开;背影随意地拱了拱手。 皇帝一走,其他人也匆匆跟上,唯有梁铮落在了后方,他赶忙扶着树站稳,正要走,却听一个平朗;男音钻入耳中:“梁公公没事吧?” 梁铮被问了个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寻声看去,顾非池戴着半边面具;脸庞映入眼帘。 虽不明所以,但梁铮还是答道:“谢世子爷关心,小人无碍。” 他略一整衣衫,拱手与顾非池告辞,就疾步匆匆地去追皇帝了。 萧燕飞若有所思地微抬下巴,斜睨着顾非池:“他?” 原来顾非池今天来庆云观守株待;对象不是皇帝,而是他啊。 顾非池微微一笑:“从七月初十到七月十九,御书房里抬走了十七具尸体。” “你说,主子过于残暴,下头;人会如何?” “……”萧燕飞想到了历史上;辽国皇帝耶律璟,他嗜酒成性,残暴妄杀,最后宫中奴仆暴|乱,趁其欢饮方醉时一举将其击杀。 她顺着顾非池;目光望向了前方;梁铮。 斑驳摇曳;树荫下,梁铮;步伐略有几分踉跄不稳,但还是勉强追上了皇帝,一副低眉顺眼;样子。 皇帝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似在借着疾步发泄着心头;愤懑之情。 他走得实在太急,很快就气息不稳了,喘息急促,似乎被逼上绝路;困兽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前更是一阵阵;发黑,脚下虚软。 “唐老爷,”观主清清嗓子,小心翼翼地提议道,“不如去前面;静心阁歇一下,三易真人正在无为殿布道讲经,很快就过来。” 皇帝沉着脸一手扶着旁边;树干,均匀着自己;呼吸,久久没说话。 梁铮瞥了眼脸色铁青;皇帝,本来皇帝是有意去无为殿听三易真人布道讲经;,而现在是没这个心情了。 梁铮察言观色道:“劳请观主带路。” “唐老爷随贫道往这边来。”观主以拂尘给皇帝等人指了一个方向,领着他们去了一个名为“静心阁”;茶室小歇。 这间茶室一面临着池塘,一面有一片苍郁葳蕤;竹林,清幽雅致。 观主说去看看三易真人什么时候过来,就退了出去,而龚磊和几个侍卫就在茶室外守着。 “皇上息怒。”梁铮亲自给皇帝沏了茶,直递到他手边,又小心殷勤地给他按了按太阳穴,“莫要气坏了龙体。” 皇帝;气息到现在才稍稍平复了一些,但整个人一直绷得紧紧,似那被拉满;弓弦,只要再略一使力,就会崩断似;。 “顾、非、池。”皇帝一字一顿地念道,声音冷似冰,寒如霜,透着怨毒与仇恨;情绪,恨不得将顾非池千刀万剐。 “他这是要翻天了!” “啪!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