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露谁教桂枝香(2 / 3)
/br> 李青一忍不住心里涌起了一股欢欣来,杜毓文果然是有办法的,自己虽然不知道是哪里帮上了他的忙,但是这一次他应该能比上一世早出来些了。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回到了床上,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杜毓文伸出手,放在了药枕上,太医搭上了他的脉,细细地诊治了一会,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叹气,青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的脸色,刚想说话却忍不住咳了咳,终于止住了咳嗽,轻声开口问道,“请照实告诉我就好了。” “大人年纪还轻,好好养着来日方长。”太医说道,这年轻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六七岁的年纪,和自己儿子年龄相若,却遭了这么多苦楚,忍不住心软了几分,“只是日后若想再有什么作为,劳累些的事情都不要想了。” “大人伤了肺腑,胃虚体弱,气血两亏,”太医慢慢地柔声说,“之后得小心修养才行。” 杜毓文收回了目光,若是这是他的第一世的话,听到这个消息无异于五雷轰顶,他何等的少年得志意气风发,却被活活折磨成了个废人,然而他如今却是心中没什么波澜,若是如前世一样不管不顾地反抗下去,只想求一死,等到了想活的时候又没有可能了岂不是更可悲。 不知道自己死了之后她过得怎么样,杜毓文想,应该过得还好吧。 只是她一个人,自己也没能力留个一男半女的给她,若是从前欺辱她的人再来,不知道她能不能应付的了。 青年收回了目光,微微地出了口气,“我知道了,谢太医相告。” “大人平日里有什么喜欢吃的,就尽量吃好了,现在大人身体太弱,谈忌口已经没有意义了。”太医笑着决定找些话题,他也不知道这年轻人是不是面上不说,实际上心里难受的紧。 杜毓文微微抬起了一线眼来,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阵酸涩,如果自己的父亲还活着的话,大概也有这样的年纪了。 “陛下没有告诉您我的姓名吧?”杜毓文轻声问道。 “没有。”太医笑着说,“这不是下官该打听的。” 那青年别过脸,竟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意,“那就好。” 没有告诉这位太医自己的姓名,说明皇帝并不想要他的性命,如此甚好,他想,几番清洗下来,本朝已经死了多少人了。 当朝皇帝从前做皇子的时候,一心礼佛,而如今即位后,更是在宫中修了佛堂,他平日里就听着佛堂的晨钟暮鼓算着时间,而在他去世前,一共有三位公主定了封号。 宝华,珈善与龙树,尽是佛家语。 口念佛偈,心如蛇蝎。 他只与皇上说了有人要在太后冥寿行刺于他,有人带了自己军中旧部的名单,问自己可否参与此事,他严词拒绝了,并且想提醒陛下留心。 他只字未提宁王之事,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苦苦哀求皇帝自己已然是个废人,再也不能领兵打仗了,自陈他起身微末,能有今日都是陛下一手抬举,若是让自己瘐死于此,世人要么议论有什么隐情,要么觉得陛下识人不明。 总不能让陛下担上这份罪责。 “你想要什么?”天子轻声问道,他的脸在冷宫残败的天光中被照亮了一半,而远处佛堂的钟鼓声隐隐地传了过来,敲了四声,又敲了六声,是四大皆空又是六根清净,让他脸色似乎缓和了几分。 杜毓文跪在地上,强忍着一阵阵的烈痛,克制自己不要再昏过去而咬破了舌尖。 “臣不中用,只想呆在这京城里度过余生,若是能为杜家续上门香火就别无所求了。”杜毓文低声说,“臣家里虽然并非大富大贵,战乱前也算是江南书香门第,一番乱离之后,杜家唯有臣一人了。” 他知道自己被囚这些时日,皇帝一定仔细盘查了他的出身,又看看有没有太子党或者宁王党的人因为他失去音讯而行动。 应该是一无所获的,因为他和宁王本来就无半点干系,所以上一世大概是怕他心怀愤恨,所以等到他身子彻底废了也就放了他出来让他自行病死,将此事粉饰敷衍了过去。 他心想不知道宁王生前发生了什么,这暗鬼能把皇帝折磨的如此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此时提起自己的出身来,说不定能激起皇帝心中那所剩无多的愧疚来。 果然皇帝叹了口气,“朕误信谗言,自会处置奸臣,武成侯不怨怼于朕吧。” 杜毓文伏在了地上,“雷霆雨露俱是天恩,臣从来怠惰懒散,不爱与陛下交流更谈不上交心,合该有此,臣常常自问,的确只顾自己行事,不曾念及陛下之心。” 皇帝伸出手,扶了他起来,“朕将朕的公主许配给你,不知武成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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