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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和许清景的关系表露出松口的态度。黎朝喜见过从前宁湾和许清景相处的样子,知道一旦万堵坚硬城墙开了一个口子,哗啦啦大水能冲破所有藩篱和遮挡。 宁湾眼睫在细雨中沾上水汽,她浑然不觉自己说了什么石破天惊的话,伸手招了一辆过路的出租,上车后隔着有弥漫雾气的窗玻璃冲还愣在台阶上的黎朝喜轻轻地笑。黎朝喜怔怔盯着她看,六年过去她仿佛一点都没有变,宽大外套领口被扯下半寸,伶仃而白皙的锁骨横陈在烟雨中,衬得她脸朦胧如万里之外的月晕,触不到摸不着。 很多时候,黎朝喜猜测许清景放她走是知道留不住。 宁湾这样的人,爱时用全力,下定决心要走,无人能左右。 车平滑地驶入主干道,轮胎碾过覆满水迹后镜面一般的路面。宁湾坐在车上,心里和潮湿雨季的城市一般生出青苔和霉菌。 总要扫干净的。 她给申全州打电话。 私人电话响时申全州正焦头烂额处理下午的事,他工作号码被打爆,一直没停过,即使第一时间出了声明外面各种消息依然甚嚣尘上:有来确认苏浸身份的,也有明里暗里问这事儿会不会影响后续合作的。 申全州跟着许清景这些年大小场面见过不少,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这会儿最让他心烦的是许清景的电话打不通。 从下午两点开始就彻底联系不上了,申全州就是知道他可能在家也分身乏术,本打算让林湖走一趟但手底下离不开人。他暴躁地按铃让唐理上来,刚说一句:“你去金科澄湾七栋——” 申全州低头看电话。 唐理抱着B6笔记本记:去金科澄湾七栋…… 他头目睹申全州脸色稍霁瞬间,不由得笔尖一顿。 申全州的办公室位于STEP最高层,面积仅次于付缺。在其位谋其职,他做了这样的位置肩上的担子也沉,下午的事出来公关的方案措辞被骂回去五版,上来交资料的部长一个个大气不敢出喘,可见事态严重。这会儿唐理居然眼睁睁见申全州松了口气,心头大患被解决一样。 唐理好奇地伸长脖子:“申总,谁的电话?” 申全州撂了电话:“救星。” “你下去帮我接个人。” 唐理一下楼就看见旋转大门外待着的宁湾,她没打伞,啷当套了件阔版立领的外套,拉链没拉,斜风细雨被卷进纤细柔软腰肢中。 唐理眼前一亮,小步跑过去:“宁湾姐!” 宁湾抬头望向写字楼顶端“STEP”四个烫金英文字母,从刚刚起一直在沸水中打滚的心终于静了片刻。 唐理刷开电梯楼层卡,进门时不停有人和他打招呼,一声声“唐助”此起彼伏,他不好意思地挨个回应,某一楼所有行色匆匆的员工蚂蚁散开一般去往各自的工位,他这才生怕宁湾误会一样解释:“清景哥和苏医生什么关系都没有,宁湾姐你千万别误会,苏医生今年年底都要结婚了。” 宁湾敏锐捕捉到“医生”两个字,她放在身侧的手无意识蜷了一下,声音放得很轻:“什么医生?” 电梯门正好打开。 等不及的申全州再三看表,锃亮的电梯壁上映出宁湾和唐理的同一刻,他和宁湾对视,收敛了所有焦急神色。 电梯和走廊厚重地毯接轨的夹缝升起气流,四周一切都停止了流动,宁湾听见申全州毫无异状的语气: “他没有任何问题,只是睡不着而已。” 申全州伸手按下电梯下行键,在电梯门合上之前清楚无比地报出一串地址:“金科澄湾七栋23楼。” 他缓缓道:“小区开盘在16年初春,宁湾,你离开有七年了。” “你应该猜得到许清景当年买它,是想用来做什么,只是来不及开口你们就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宁湾喉头干渴,想问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现在没有时间,不管家里有没有人,”申全州顿了顿,在不断缩小的空隙中道,“让唐理带你去一趟。” 门彻底闭合,申全州的脸消失在电梯外。 不断下坠。 唐理终于从这不同寻常的氛围中察觉到什么,抱着笔记本缩到角落,小心翼翼地看宁湾脸色:“宁湾姐,你和清景哥吵架了吗?” 宁湾脸上的表情唐理看不懂,他不太受得了窒闷的氛围,绞尽脑汁想话题:“金科城湾我去过好几次,申总刚刚那么说……“ 他想了想,毫无心眼地问宁湾,天真询问:“那是婚房吗?” 宁湾被重重击了一下。 她忍住鼻酸,微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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