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2 / 3)
?你失去的不过是一个飞船部件罢了,还是个和整艘飞船相比堪称微不足道的部件。 我呢?我失去的可是我对机体的控制啊。我比你还急呢好吗? ……而且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我到底怎么了?这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忽视、一定要找出答案的问题。失去了对自己机体的掌控……这是多要命的一件事啊。 然而威震天还在瞪我。渣的。瞪瞪瞪,小芯把你光学镜瞪出来。我松开继电器的碎片,任由它们落到地上,跟威震天说道:“它已经不能用了。” 他说:“是啊。被你捏碎了还怎么用?” ……我再三告诉自己,威震天是个对机械工程一窍不通的家伙,不要和他太认真,不然被气坏的只会是自己。 我对他解释道:“它本来就已经坏了。” 他问我:“那它为什么会坏?” ……没完没了了是吧?唧唧歪歪的,这玩意儿有什么大不了的? 实在不耐烦就这么掰扯下去,我直接对他说:“这是个继电器。保护继电器。热过载型。当流经电流过高或者负载电流超过设定时它就会自动启动切断回路。这本来就是个需要定期检查更换的东西,意外损坏更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这很难理解吗?” “而且我不是已经来修了吗,你还想我怎么样?” 他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真是的。早这样闭嘴不就行了吗?我一边继续拆解损毁的零件,一边在芯里埋怨威震天。 拆除损毁的部分是维修过程中的重点。这是一项琐碎却关键的事。这项任务不能交给工程兵。因为这些损坏毕竟是我一电锯一电锯砍出来的,他们对具体情况并不了解,对飞船构造和工作原理掌握程度也不够,排查起问题来效率太低。拆除部分器件这种精细的活计他们也不一定干得来——他们甚至都分不清不同部件的用途。 而飞船到底受到了什么损坏、这些损坏又会给飞船带来什么二次影响、该拆除哪些部分、又该怎么操作处理……计算出这些事这对我来说轻而易举。拆解期间我开始推演主控室要重新安装成什么样的新构造。 在我集合工程兵时,已经根据计算结果让他们把要替换的零件一并带来了,然而来到这里之后我才发现这里已经经过了一定程度的修复。于是这些本来正好的零件就变得只多不少。 但是带都带来了,都已经做过出库记录了,我实在不想让他们再带回去。不然还要再走一遍入库程序。那不是耍人玩儿呢吗?想办法把这些东西都用上算了。就当趁着这个机会,给主控室的硬件设施简单升个级好了。 我很快把坏掉的部分拆得差不多,然后让跟我来的工程兵按我发给他们的新操作步骤把零件安装上去。 安装,而非维修,这种事他们是可以完成的。更不用说这种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他们一群人干起来的效率其实也远比我一个人高得多。早点装好早点完事儿。我实在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了。烦人。 然而事情总是不能如我的愿。意外很快出现了。他们没能站稳,因为主控室——严格来说是整艘飞船——突然产生了一阵相当剧烈的晃动。至于接下来发生的事……只从结果上来看,就是他们连拿东西都没能拿好,就这么把要安装的零器件都甩了出去。甩飞了。 ……人们常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人们还常说“将熊熊一窝”,而在与此相反的情况下人们则会说“强将手下无弱兵”。这些俚语和俗话里体现出来的其实是一个被普遍认同的大众观念:下属身上所体现出的是他们领导的性格和作风。 套用在眼下的情况就是:既然我的下属是群连拿东西都拿不好的人,那么担任他们部门主管的我理所当然的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这种拿个东西都拿不稳的表现搞得我脸上很无光。像什么样子。还是当着威震天的声波的面。 即便威震天根本没在意这些小事——飞船震荡后他第一时间非常大声抱怨了一句“这又是怎么回事!”后就转向声波,询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了。但我还是觉得很丢人。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我很不高兴地看向那些工程兵。他们都讪讪的。没有一个敢迎上我的视线。真没出息。 除了不可避免地开始觉得丢人外,我还感到非常尴尬。因为被他们甩飞的零部件里我只接住了一部分,剩余的零件被声波用触手接住了。在把那些零部件放到我面前后,他很快开始给威震天调取飞船外部的监控。 ……我真的非常尴尬。 我看了看堆在我面前的零件,又看向了我那群不成器的下属。他们更局促了。唯一没变的是他们仍旧不敢看我。真没出息。实在是太没出息了。 但是我和他们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