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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镇妖塔走出去时,已是夜深露重。
绛尘在前头,衣摆在夜风中翻飞。
姬眠鱼追上她,与她并肩而行:“我还以为你不信她的话,要带回去在玄清宝鉴前审问。”
绛尘淡淡道:“是真是假都无关她的结局。”
姬眠鱼:“可宣静之的事情你不想知道?我翻过宣静之的卷宗,她不似背后谋划之人。五百年前,她本可以不死。没必要设数百年之局,用献祭无辜村落的法子换来重生。”
绛尘脚步一停,难得见姬眠鱼收起懒散和轻慢,她没继续说宣静之,而是问:“听说过‘阴阳九转轮回咒’吗?”
姬眠鱼摇头说:“没有。”蛟龙也说不出缘由来,只是道莫名其妙就会了。
绛尘也没指望姬眠鱼真说出个所以然来,因而听到了答案也不失望,平淡说:“宣静之那边,我会让人多做提防。”
姬眠鱼凝视着绛尘宛如山巅雪的侧脸,说:“你若出手,没什么事情平不了的。”她的话里听不出任何恭维之意,反倒是保持着一贯的懒散,像逗引。绛尘转头,沉沉地望着姬眠鱼那张让天地失色的漂亮面庞。
姬眠鱼唇畔绽开一抹笑,她直勾勾地望着绛尘的眼睛,问她:“院正大人,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吗?”眼眸如秋水横波,盛着潋滟的春情。她伸手揽绛尘的手臂,被她无情地拂落后,又嗔怪她,“你对其它院使也是这样的吗?还是只针对我一人?”
绛尘面无表情,强行地扒开姬眠鱼那不停缠上来的手。
姬眠鱼自说自话:“我很高兴,在你心里,我依然是与众不同、无可取代的一个。”
绛尘不管姬眠鱼的手,她拧眉问:“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姬眠鱼睁着眼,神色茫然而又无辜:“你又冤枉我。”
绛尘眼中凝着寒霜,冷眼看着她。
姬眠鱼舔了舔唇,说:“我们不能共创美好未来吗?”
绛尘声音骤然一冷,喝道:“不可能!”
姬眠鱼好似被绛尘伤到,她主动松开绛尘的手,与她拉开距离。
绛尘抿着唇,片刻后才说:“你能与我大道同吗?姬眠鱼,不要欺骗你自己,仙盟并不适合你。”
姬眠鱼眼尾泛红,羽睫轻颤,她轻声道:“可不是擒住蛟龙了?我通过考核,哪里做得不好?”
绛尘不跟她说话,甚至别开眼不看姬眠鱼。
姬眠鱼戴着面具,喜怒哀乐可能都是她撩拨她人情绪的手段。
甜言蜜语是骗人,楚楚可怜也是骗人。
绛尘烦躁地一甩袖,加快脚步朝着龙津仙城中走。
姬眠鱼没跟上绛尘。
暗色将两人分开,她眯了眯眼,哪里还有先前的可怜姿态。
月照群山,风动锒铛。
她转身看着镇妖塔,之后一语不发地转身走。
次日一早。
绛尘听主事人问了姬眠鱼的下落,这才发现她昨夜未曾归来。
原本绛尘不想管她,可转念一想,万一姬眠鱼独自去找宣静之就不妙了 。她朝着通讯法符打入灵气,但对面迟迟没有反应。犹豫片刻,绛尘才去感知“同心契”,想要借此去追溯姬眠鱼的下落。
她过去不知“同心契”的存在,后来知道了也因为某种排斥将它抛到九霄云外。此刻沉心静气,才从识海中找到了那枚契印。她发现只能模糊地感知,而且可凭借自身手段将感知屏去。绛尘暗松了一口气,如此不必什么都暴露在姬眠鱼眼下。这一念头只停留片刻,便被绛尘挥散。她借着那缕薄弱的感知掐算姬眠鱼的行踪。
龙津仙城五十里外断云崖。
姬眠鱼甩着扇子,脸上的微笑很得体。
在她的对面立着两个人,一个是昨日见到的“老妪”,可在法剑入手后,她逐渐地变化样貌,又成了五百年前惊才绝艳的宣静之。阳光炽烈,照落在那张红润的脸上,是一丝苍白阴森的尸气都没有了,她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至于另一个,一身月白色云纹大袖袍,看向姬眠鱼的时候,眼中藏着笑,可收回目光时,眼神又变得淡漠无情了。
“阁下怎么和天道盟走在一起了?难不成龙津口之事,真的是天道盟主导?”姬眠鱼用扇子掩面,好奇地问。
另一位女修道:“那倒不是。我昨夜与宣道友碰面,相谈甚欢,一见如故。”
姬眠鱼摇了摇扇子,慢悠悠说:“可她是仙盟的罪人,借用邪术复生,我身为院使,得将她擒拿归案。”
女修叹气道:“可惜了。”
宣静之一言不发,乌沉的眼眸中掠过一抹寒光,即刻向姬眠鱼出手,一掌打向了她的面门。姬眠鱼早有准备,几乎在同一时间侧身避开这一掌,手腕翻动,如同钢铁般的折扇合拢,向着宣静之的手腕上拍去。宣静之指尖闪过一道寒光,屈指一弹,只听得“铛”一声脆响,打在了折扇上,荡开一圈灵潮。
宣静之喊了一声:“侍明月。”
女修“哎呦”应答,也出手袭向姬眠鱼。
姬眠鱼“啧啧”叹气,脚下踏着精妙的步伐,如风一般轻盈地从两人的攻势中荡了出去。
宣静之与侍明月相识不久,两人攻势配合得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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