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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地转过身来,只说:“要是开了地暖就好了。”
已经开春有一段时间了,家里自然是不会开地暖的。
古森元也知道他是在说前两天放小鸡仔出笼、让它屁颠屁颠又叽叽喳喳地跟人走了几米路的事。
就这么一点路程,会是致死原因吗?
是禽类幼崽自身的抵抗力本就低下吧。
可,特地买了保暖灯、准备好了抗生素、定时定点烧开水并放凉、睡觉时间听到小虎叫个不停会毫无怨言地从床上爬起来陪它的圣臣,此刻肯定在心里埋怨自己为什么要贪恋被小虎跟着的感觉了。
「元也,你说得不对。我没有照顾好小虎。」
圣臣的沉默是这个意思吧。
“没事啦!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
“嗯。……你能不能先擦擦脸?”
佐久早圣臣开了口附和,古森元也就真的以为小虎离奇死亡这件事在他那里过去了。
直到和大人一起去神奈川海边玩,路过鸟滨奥特莱斯旁边的宠物商店。
古森元也:“要不要试着养乌龟?”
佐久早圣臣:“我不会再养动物了。”
“诶??为什么??”
小、但不要太小、好控制一点、不会说人话——乌龟完美符合圣臣的要求啊?而且还更容易活、还能活得更久呢!
“不要因噎废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啦……”
然后,佐久早圣臣是这么拒绝的:
“我无法控制自己以外的生物的生命。”
“好、好吧。”
在那之后又过了半年——之所以对这个时间跨度印象深刻,一是因为有神奈川之旅作为参照坐标,二是因为,他当时就觉得过了这么久圣臣应该不再介怀了才对——古森元也偶然看见,佐久早圣臣蹲在庭院里,撕面包屑喂蚂蚁。
佐久早姐姐:“啊,小臣他这样已经蛮久了诶。每天早上起来雷打不动。小元你最近都没留宿过,所以才不知道的吧。”
每天早上、雷打不动??
“这难道不算是在养动物吗?!”
还是说这是在布施功德?圣臣离开唯物主义怀抱,转性子信佛教了吗??
佐久早圣臣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专注地盯着蚂蚁们搬运食物:“每只蚂蚁看起来都一样。哪只死了,我不会知道。”
……圣臣他,绝对又回忆起了小虎吧!
难道每一天,他都是怀着悼念小虎的心情、目送着蚂蚁们辛勤移动面包屑的吗??
那完全就是个无法归责于任何人的意外事件啊!
这、这样搞得!因为自己痛哭流涕的狼狈模样被嫌弃了而腹诽过表情纹丝不动的圣臣“冷血无情”的他很惭愧啊!!!
……
又双叒叕因为过于感性被圣臣皱眉盯+毒舌了暂且不提。
不是所有人的情绪爆发都是短暂的、瞬发的、今日事今日毕的——这个道理,托佐久早圣臣的福,古森元也学会了。
等到佐久早圣臣终于放下了喂蚂蚁这项每日任务,古森元也才相信他已经彻底处理好了失去宠物的伤痛。
宠物和亲人还是不一样的,
圣臣和七乐的情况也许是相同的。
古森元也想。
「自责」。
无论是刚接受确已死亡的事实的时候,为远在异国未能奔赴故乡而低落,
还是已经进入到美化逝者的理想化时期,为过去对其不好的行为或想法感到愧疚。
“亲人离世是问题吗?”十几年前没能做到的事情,如今的古森元也做起来轻车熟路,“或者说,是亲人本人的问题吗?”
这样的问法,已经明示了提问者本人的立场。
“……不是。”
“七乐选手难道不觉得,需要面对亲人离世的人的精神状态才是问题吗?”
“……我觉得,和别人解释事情原委、要看眼色做出反应,对精神状态恢复无益。”
“作出什么样的反应?”
“伤心。……痛哭。之类的。”
啊啊,原来如此。
七乐想要的是「可以接住不流泪的她的古森」。
圣臣会不会也是这样想的呢?古森元也不得而知。
但是有一件事,他确信无疑,也希望七乐能够知晓。
“不作出那些反应,我也都知道的。”
“七酱不是不对我说谎的吗?所以,每一句话我都会相信。”
“只要你说高兴,就算没在笑,我也知道是真的高兴。”
“同样地,只要你说难过,就算没在哭,我也知道是真的难过。”
“……只要你告诉我,好吗?”
开心见诚,无所隐伏。
“可是古森选手不是想看到吗?眼泪。”
“因、因为,这说明我对于七酱来说是不一样的、七酱为我发生了改变!而改变能让我确认自己在七酱心里的重要性!”
“不流眼泪,也可以依赖你吗?”
“当然了!只要你告诉我这些事,我就觉得被需要啦。”
“这就是古森选手想要的吗?”
“这就是古森选手想要的。”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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