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相濡以沫,河倾月落(2 / 4)
:「我已经向两宫提及过此事了,会把握分寸的。」
皇帝想宠幸皇后,也是要走流程的,
其他的什麽殿前迎接丶礼官奏乐这些虚礼且不提。
最关键的,还是皇帝有了想法后,需得求得两宫同意,等到两宫下旨,
才能临幸。
有穆宗的前车之鉴,两宫定然会节制好皇帝。
退一步说,张居正听闻,前些时日皇帝选后时,面色挣扎地放弃了姿容最美的吴氏,只封了婕妤,将其放在陈太后身边。
这种亮眼表现之下,似乎没理由太过担忧皇帝会纵情声色。
王希烈点了点头,算是认下了这个说法。
他给自己也倒上一杯茶:「元辅今日寻我,不知有何要事?」
虽然内阁大学士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是翰林院的大学土,但一般也不会像这样亲自寻到翰林院来交涉公务。
多半是有什麽要紧相关。
张居正没有开门见山,而是从旁侧开始敲击:「今科的一甲丶庶吉士在翰林院的进修快结束了,吏部月底就会给他们派遣职司,下放地方。」
他顿了顿,问道:「有怨言麽?」
四月底选出的庶吉土,从五月开始,进修到十一月末,正好半年。
王希烈面对官场绕弯,也习以为常,顺着张居正的话题,露出苦笑:「哪能没有怨言,虽说靠着酌情优待,以及一甲主动请外放,让这些庶吉士自愿了一回。」
「但明里不好抱怨,免不了暗地里说闲话,如今都在说,咱们这些前人享了好处,转身就为图私利而阻隔来路。」
这种指责,在士林之间,尤其有杀伤力。
先前的庶吉士们享了好处,登临高位,转身就给后来人打发到地方去了,其中的私心,足令人义愤填膺。
尤其容易消解新政的正当性。
而夹在中间的掌翰林院事王希烈,只能用苦笑,来跟首辅表明自己的压力。
张居正沉吟片刻,缓缓道:「内阁也有所耳闻,所以.」
「我与子象的意思是,给他们稍微有个交代,把这阵士林的怨言挺过去「这一科有了成例,往后就好办了。」
王希烈闻言,目光闪了闪。
他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以作遮掩。
片刻之后,王希烈朝张居正投去徵询的目光:「元辅不妨直言。」
张居正将茶杯盘在手里取暖,迎上王希烈的目光:「我欲将子中外放。」
王希烈一时没有接话。
他思片刻,皱眉不解:「陛下对我有成见?』
堂堂詹事府大学士掌翰林院事,外放什麽官职都是贬谪。
不过士林非议而已,甚至本来就是皇帝跟内阁主导的事,如今怎麽会贬谪到他王希烈头上?
这是哪门子路数?
尤其他作为新党嫡系,以及眼下张居正这和颜悦色的态度,他不免朝皇帝身上想去。
张居正摇了摇头:「子中不要多想,是我跟高子象丶吕和卿的意思。』
王希烈若有所悟,慢慢冷静下来。
他垂下目光,迟疑道:「元辅对我另有安排?」
除此以外,也没别的原因了。
果不其然,张居正闻言,坦然颔首:「度田,要早做准备了。』
王希烈一证,终于反应过来张居正这一出贬谪是什麽意思,
只听张居正娓娓道来:「你我皆知,天下隐匿田亩,以南直隶丶山东丶
四川丶湖广为最,届时度田,必须以雷霆之势,风卷残云,这几省乃是重头戏。」
「去年六月,我趁着大案,将梁梦龙调去了湖广,那边的宗室被犁了一遍,几无肘,他去正合适。」
「今年三月,陛下命海瑞巡抚四川,其人正适合做这种事,脾气倔又不乏手腕。」
「如今布局山东,只有你去最合适。」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陛下此前执意启用了殷士儋,但以我观之,此人与山东士绅豪族纠缠不清,没有子中这般资历,等闲人去了,必然要受他肘。」
度田跟考成法这种改制不一样。
后者是可以循序渐进,反覆优化的,但前者不行,总不能每年都度一次田吧?
太祖尚且做不到的事,如今自然更不可能。
所以,趁着如今还有馀力,铺垫准备一番才是老成之举一一地方府县的势态怎样?百姓的处境如何?大户有哪些?涉及到哪里朝官丶社党?怎麽做才最切合当地的风土人情?这些都是需要时间来了解的。
再加上,地方土官自成一派,水泼不进;中枢流官又以堪磨资历为主,
多是打着两头不得罪的心思。
若是不提前下地方梳理派系,收揽权力,那届时即便硬要度田,也必然会隐患重重,说不得还要被地方做帐面功夫糊弄了事。
当然,道理是这个道理,却也不能突兀地一股脑将地方巡抚全换了去,
否则就要中外骇然了。
甚至于,连中枢的心腹外放,都要有合理的理由,才能行云流水。
所以,这才有了梁梦龙趁着彼时的大案,调至湖广,海瑞借着年关时候四川江油县知县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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