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的温州漆器铺(2 / 3)
br> 身型挺拔但摆出老成之态的彭成道:“我们寻常百姓家总是期望岳相公胜战而归,听见收回国土故地的好消息。” 阿大笑:“看不出你个小郎君,说话口气倒是老道的很。” 两人行到了彭家后院。正是农闲时,院子里呆着一些髹涂军具赚工钱的佃户杂工。 盖古无漆工,令百工各随其用。 周围的家具铺、建筑工、船老大、餐馆等营生和人家,凡是过日子的都需要与彭金两家来往。 因此待彭金两家接了活计,招揽可信任的人手相帮也甚为方便。 涂桐油的人时不时将箭、枪摆在晾晒的活架上,负责髹涂大漆的人时不时将涂好的弓送入地下室阴干。 院中来来去去好不热闹。 彭父从人群中走出迎到门旁。 彭金两家娘子也一起抬头打招呼:“是阿大啊,很久没看见你出门送货了。” 阿大笑着回应:“新来的两个学徒肯定去说书人处躲懒了。最近“铁骑儿”话的岳飞故事叫人上瘾,眨眼就找不到他们几人。亏得雇主是我们的本家弟兄,并不怪罪。今日多谢彭大郎相帮推车。看我等等如何去捉拿他们问罪!” 彭父哈哈笑着给他结算了钱并送出门,又对彭成吩咐道:“大郎,帮着你母亲和金伯母一起做点活计。为父先去前头铺面了。今日就一个主管当值,我怕他忙不过来。” 彭成看着堆的一地不同粗细的胚棍,只回一声“是”,就绕行走到一个板凳上坐下,拿起地上托盘中的毛刷开始给箭髹涂。 八岁的彭家女儿希孟陪着七岁的金家四娘秀秀在一边玩耍。 金秀秀总喜仿着城中书香门第之家小娘子最时兴的样子做打扮。她平日头上常是使了绢丝一起编织入发,从小鬏中露出的几截随风扬啊扬。 可见她家人对她照养得颇为精心。 临安城过得去的人家都知晓女子知书达理才能更好地协管治家。 金彭两家自是送女儿去上过一些天女夫子开办的私塾,她们也识得几个城中的小官吏、富庶商户出身的女伴。 金秀秀现下开始朦朦胧胧地对自己匠商家的出身有了些认识,开始向往着要过上更好的日子。她喜欢与彭希孟念叨些士人家小娘子应有的吃穿气度排场。 彭希孟性格大大咧咧,仍是顽童做派。 不一会她就听腻了金秀秀满嘴的小娘子间的八卦话题,脱了身偷去厨房摸出一个大碗和一双筷子,躲进放置箭箙和马鞍木胚的厢房。 她打开放漆灰的瓮子舀出一些灰后,又揭开旁边大漆罐子上糊的油纸,拿短柄勺往碗里倒入一些漆,拿筷子搅合搅合待匀了,放到几(做漆工用的桌子)上。 她已经八岁了,可爹娘至今不肯教她治漆。今日,她偏想自己独立做个漆器! 她搬起一张皮胎、一个马鞍木胎和一个箭箙素胎a到几上摆好,才发现没有糊漆灰的工具。 于是她又偷偷摸到院子里,见无人注意,端了地上的一个捎盘(漆工放工具的托盘)就往厢房快步移去。 不巧,被刚好抬了个头的彭成发现。 他将手中涂好桐油的箭摆放在活架上,快步向妹妹追去。 彭希孟刚偷摸进了厢房,就听见身后响起少年老成的声音:“彭希孟,你想做甚?” 毕竟太过年幼,她的心刹那一紧手一抖,叫捎盘里的工具散落了个七七八八。 …… “阿兄,我...我...想涂鞍具,给爹娘帮忙。不然等门栓下落时,他们还要点灯继续劳作。” 彭成夺过妹妹手中的捎盘:“和你说过多遍,你太年幼皮嫩,万一沾到大漆会过敏得又痒又痛。你若不舒服,爹娘定会数落我没看好你。你孝顺爹娘为真,但你兄长我就不值得叫你疼?快莫淘了!” 他俯身捡起散落的压子、刮板、笔刷、刻刀等物放回捎盘中,又开始碎碎念:“要是拿个笔刷淘也就罢了,你说说这些细尖的雕刀是你们小女娘的玩物吗?再被我发现我就告诉娘,让她拿筷子敲你手板。” 彭希孟把手背在背后一摇一摆地走着:“哥哥,上次过节爹爹带我上街买面人时我听说话人讲,做官的大人们都是背着手瞪着眼,不怒自威。你太会碎碎念,虽看过很多书,但还是感觉做不了官呢!” 彭成也把手一背,怒瞪妹妹。 彭希孟撇了撇嘴,跑走寻她的小女伴去了。 她可太知道她的兄长想要读书入仕了。这次是真的有惹怒到他。 彭成这才发现地上拌好的漆灰,总不能看这些东西白白浪费,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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